听着这熟悉的声音,秦清河皱了皱眉。
躲在门口的人鬼祟地打量四周,一整个心虚的模样。
下一秒,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内打开。
秦清河只觉一股凉飕飕的夜风入侵,不免有些冷。
可他看着眼前这人的眼神,更冷。
“怎么,你是嫌弃那日被我教训得不够,现在找上门来讨打吗?”
张元一听他这话,瞬间瞪大双眼。
他可不是为了讨打才找过来的啊。
眼看着秦清河抬起手,做出一副要打他的架势,张元就被吓得紧闭双眼。
“四少爷误会啊,属下是专程弃暗投明过来投诚的!”
“属下愿意为四少爷您做事!”
“赴汤蹈火都义不容辞!”
张元连忙说明自己大半夜摸索到这边来的目的。
整个人卑躬屈膝,显得既是谄媚又是讨好,全然不见半分那日的倨傲不屑。
这两日他几乎夜夜辗转难眠,每回合上眼便会想起那日四少爷说的话,生怕自己真的是因为帮着二少爷作恶多端多了,遭天谴了。
眼看着明日就是四少爷成亲之日,即将要离开国公府了,他今夜才按捺不住地寻过来。
“哦?”
“你不是非常忠于你家二少爷吗?”
秦清河得知他居然是过来跟自己投诚,也有些意外。
他可没想过在自己离开国公府之前,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。
若是这样,那他日后在国公府也算是有自己的眼线。
即便不在国公府,也能掌握国公府以及一切有关秦清正的事情。
秦清河这么想着,也就转身进入到屋内。
见四少爷没有赶自己离开,张元双眼一亮,连忙跟了进去。
将房门给关上之前还谨慎地看了看四周,生怕被任何人发现了。
“四少爷,属下方才说得句句属实。”
“日后四少爷让属下往东,属下绝对不会往西,一切都听从四少爷您的吩咐。”
张元见他没有说话,便小心翼翼地表露忠心。
他能当上秦清正身边最为器重的护卫,也不是没有理由的。
现在跑过来找秦清河投诚,也不只是因为那天的预言,更是因为府内这几天的情况。
四少爷曾经可是府内所有人都敢踩上一脚的人,这几日却是全都忌惮于他。
细想便能猜出四少爷往日的窝囊全是形势所逼。
“别跟我拍马屁,我不是秦清正那个蠢货,不吃这一套。”
“你说我收下你之后,你能帮我做些什么吧。”
秦清河不为所动的说着。
他虽然会收下张元,可不代表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下这个人。
张元今日可以来找他投诚,他日也能像今日这般找他人投诚。
“这......属下听闻老爷夫人让四少爷将小婵处理了,您这两天都没动作,想必是正在踌躇吧,属下有些功夫在身上,这件事正好能够帮得上忙。”
对于他的试探,张元干笑的说着。
听他提起小婵,秦清河也就知道这人是早有准备。
“你说得对,所以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,便是在今夜将小婵从秦家带走,你若是能做到我便将你留在身边为我所用。”
“可你若是做不到......”
秦清河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茶杯。
他既然要走,就肯定不会将小婵一个人留在秦家这豺狼环伺的地方。
否则小婵只怕会是跟他在画面中看到的一眼,受尽百般欺辱折磨。
想到自己从小婵眼睛看到的那些画面,秦清河眼底闪过一丝狠意。
“属下一定能做到!”
张元想也没想的就一口答应下来。
凭借他现在在国公府的地位,想要带着一个不起眼的丫鬟离开不是一件难事。
明日又是国公府大日子,今夜全府上下所有人也都在为此事做准备,他也不用担心容易被人抓个现行。
张元也清楚这次的事情就是自己最好的投名状,若是把这件事给办好了,他便真的投诚成功!
“你在这等着。”
秦清河回过神来,满意地点了点下颌。
他本意是打算自己在崔家安定下来,再想办法将小婵从秦家带走。
可今晚的这场投诚,反倒是帮他省事了。
“扣扣扣。”
秦清河来到小婵的房门前,抬手敲了敲。
听见声响的小婵立即起身,糊里糊涂地跟着少爷来到他的房间。
看见屋内的张元时,小婵瞪大双眼以为他是过来欺负少爷的。
“小婵姑娘你别怕,我如今跟你一样都是四少爷的人。”
张元连忙解释,直接把自己纳入到秦清河的人之中。
秦清河也没说什么,只是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小婵。
一听少爷说要将自己给赶走,小婵顿时就慌了手脚。
“为什么啊少爷,少爷是不要小婵了吗?”
“少爷带着小婵一起去崔家,小婵可以连带着崔小姐一起照顾服侍的,小婵只想跟在少爷的身边。”
“少爷!”
小婵红红的眼圈快要哭出来了。
她自小便是跟在夫人少爷身边长大,从未离开过夫人和少爷。
可如今夫人走了,少爷也不要她了。
小婵难受委屈得眼泪直流,想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愿意带着她一起去崔家。
难不成是担心崔家小姐会不高兴吗?
看着眼前落泪的人,秦清河有些心疼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少爷我没有不要小婵,总之你听我的话,等会乖乖地跟着张元离开国公府。”
“等那之后,少爷会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的。”
“别哭了,这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。”
秦清河亲自擦拭她脸上的泪水,耐心地哄着。
在他的安抚下,小婵努力坚强地抹去脸上的泪水。
少爷说了不会丢下她的,那她就相信少爷。
少爷从来都不会骗小婵。
“四少爷,如今正是出府的好时机。”
眼看着主仆俩还要继续深说,张元不由出言打断。
秦清河面上柔情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。
“给我将小婵安然无恙地带离国公府。”
“若是有任何差池,我绝不放过你。”
小婵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屋内将东西给收拾好,连夜离开了国公府。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秦清河紧悬的一颗心才放下来。